搅乱死水一池_邱庭的春节假期(一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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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邱庭的春节假期(一) (第2/2页)

至感到不适应。房间连着阳台,阳台挂着两盏红灯笼,亮着红澄澄的光。母亲熟练地端出泡脚盆,喊她一会儿过来泡脚。
  邱庭的老家位于山地,湿气重,回乡后她就感觉冷意一直朝骨子里钻。
  家里不是没有空调,然而“勤俭持家”四个字简直烙印在母亲的灵魂上,她冬天从来不会开空调。事到如今,邱庭已懒得同母亲再争再辩,冷便冷罢,左右她在老家住不上多少时日。
  电视机里播放着春晚,邱庭从小到大都不感兴趣,她掏出笔记本,插上耳机,看《超凡蜘蛛侠2》。
  刚放了个片头,母亲好奇地凑过来:“你在看什么?”
  “美国电影,你要看吗?”
  她犹豫着点点头,邱庭于是拔掉耳机,调大音量。
  看了没多久,母亲皱眉:“怎么全是英文,我听不懂。”
  “底下有字幕。”
  “你就不能看个译制版的吗?”
  “译制版的没那味儿,我看电影就爱看原声版。”
  母亲摆摆手道:“那我不看了,太累了。”
  俗话说“此之蜜糖,彼之砒霜”,邱庭想了想,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可以轻松消化原声电影的。关了页面,她从网上搜出普通话版的电影放给母亲看。
  母亲没看过前作,对剧情一知半解,邱庭便耐心地解释给她听,六十岁的新晋老太太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。看到格温的死,母女俩同时唏嘘不已。
  “庭庭,你变温柔了。”电影结束后,母亲突然说。
  不是我变温柔了,是我学会妥协了,她暗想。
  他们家没有守夜的习惯,母亲困了就回屋睡觉。
  愈接近零点,外边的烟花鞭炮便愈喧闹。邱庭很累,却被吵得睡不着,恰逢程昀发来祝福,原来已是新年的第一天,天涯共此时。
  夜里下了雪,早晨醒来,屋檐、树顶、草丛凝着几厘米厚的积雪,南方的雪不常见,小区里散落着好多撒欢的小孩。
  母亲问她要下去玩雪吗,邱庭撇嘴道:“我都几岁了?玩雪还容易生冻疮。”
  如此便在家无所事事了一整天。
  大年初二,邱庭参加了高中同学会。他们高中有四个文科重点班,都放在一起举办,热闹非凡。项晓枫和邱庭初中同班,高中隔壁班,自然也在。
  见她来了,项晓枫用手摇摇一指:“你们班在那儿,看见何洁婕没?”
  何洁婕是邱庭的高中班长。
  “我知道,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。”
  “邱庭,这儿!”王丽鸥冲她挥着手。
  邱庭不禁心情畅快:“来了来了。”
  王丽鸥是她高中班里玩得很好的朋友,只是后来王丽鸥去了帝都,两人才慢慢淡了联系。
  算下来高中毕业也有十叁载,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在座的都是一张张脱去稚气的脸庞。
  他们不再谈论文学,也不再谈论旅行,他们嘴里都是哪个同学的创业公司准备上市,哪个同学炒股票赚了大钱,哪个同学去了国外定居……他们举杯,他们畅饮;他们有的得意,有的失落;觥筹交错,酒杯相撞,不知道破碎的又是谁的梦。
  邱庭没留到最后,她和王丽鸥受不了席间油腻与怀旧并存的氛围,逃出来在大马路上吃冰淇淋。王丽鸥拿了一支香草的,邱庭拿了巧克力的,俩人吃得牙齿“咯咯”打架。
  “邱庭,你还记得习竹吗?”王丽鸥吃下最后一口蛋筒,突发奇想般问道。
  “我记得,怎么了?”
  “你是不是喜欢了他很多年?”
  邱庭嗤笑:“谁年轻时没迷恋过几个帅哥?”
  “可是没几个人大学找男朋友还把他当成范本。”
  “别揭我老底了!你提他干什么?”邱庭恼羞成怒。
  王丽鸥环顾四周,对她招招手:“你靠过来点。”
  邱庭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,小声问:“干吗?”
  “我听说,习竹离婚了。”
  “怎么会?他不是跟陈姣结婚了吗?我记得他们是初恋。”
  陈姣也和他们一个高中,不过在理科班,邱庭有过几面之缘。
  王丽鸥颇为感慨:“唉,你也知道,习竹高考成绩不好,读的专业又不赚钱。陈姣是程序员,工资比他高几倍,听说都是陈姣在养家,习竹又有点大男子主义……”
  “等等,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  “去年九月,陈姣来帝都,四处投简历、找内推,说是想在帝都重新开始,我给了她一个内推名额。”
  “那习竹呢?”
  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不过长得帅的中年男人应该挺吃香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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