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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机 (第2/2页)
璃笑了,“名字真好听。” 她还想说什么,易征却瞥了她一眼,墨黑的眸底是冰冷至极的警告。 这目光将关璃吓得一滞,话还未出口,他已经转身离开了。 昭宁跟上易征,提起的心微微放下。 关璃看着几人的背影,表情难堪至极。 路上,几个武官也对昭宁很感兴趣。 刘镇看看昭宁,笑道:“易将军身边珠玉环绕,贴身婢女也有如此好颜色,我看并不比月影楼的第一美人差。” 昭宁安静跟在一边,低头微微滞住呼吸,想知道将军会怎么回答。 她生母虽地位卑贱,却是南边有名的美人,昭宁及笄后,美人的名号也从未断过。 也是因着这张脸,靠着父亲的些许疼惜,她才在偌大荣府中活了下来。 将军他……会觉得她美吗? 易征心里不悦,那些庸俗魅色怎么能跟昭宁比? 他神色淡漠,没有答话。 落到旁人眼里,便是并无多少喜爱这个婢女的意思。刘镇有些没料到,忙揭过这个话题。 昭宁的心说不清地低落了下去。 宴席上权贵云集,歌舞升平,一番必要的礼数后,席上便有将官开始对酌豪饮,易征是今夜的主角,自是喝了许多。 昭宁伺候在他身侧,替他斟酒。 她看他一杯接一杯,虽然眸光清明凌厉,不像要醉的样子,但她想起昨夜情状,依旧有些担忧。 酒壶倒空,下人又送上了一壶新酒。 易征示意昭宁斟酒。 昭宁跪起身,纤纤素手扶着虎纹酒壶,细细的水柱落进金樽里,直至过半。临了,她顿了一顿,低声提醒:“将军,酒过伤身,少喝些罢。” 她的吐息轻如羽毛,洒在易征耳侧,很快又收回去,只留下极淡的暖香萦绕。 易征看她一眼,眸光微暗。 她已经安静坐了回去,如清晨花露般的小脸乖巧低垂,浓密的眼睫覆盖下一片阴影。 他嗯了一声。 关璃坐在易征对面,看着他和昭宁,心里发冷发乱。 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,可她从小跟着易征一起长大,对易征有所了解,他这副神情,从来没对别的女子有过。 她招了招手,低声对下人吩咐了几句。 宴席过半,呈上新一轮菜色。 下人上菜时没有端稳,昭宁转身去接,汤盅已倾洒下来,热淋淋地落在她腿上,一片灼滚似的痛。昭宁被烫得一抖,却顾不上疼痛,手里急忙去接下落的汤盅,以防摔下来溅到旁边。 她的手刚要触到汤盅,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抢了先,稳稳放下。 下人惊恐地跪下,正在求饶。 易征的脸色沉得滴水,一言不发地看着昭宁湿了大片的裙裾,又很快冷静下来:“去处理烫伤。” 一阵手忙脚乱,昭宁被关府的下人带去处理伤口。 所幸烫伤不严重,只是大腿上肿了一大片,大夫开了药膏,吩咐一天涂叁次。 外衣也脏了,昭宁在客房换上关府的侍女衣物,一出来,就见有人等在外间。 关璃端坐在塌上,正悠闲品着茶,浑身都是都城推崇的贵女气度,矜持优雅。 昭宁愣住,原来是她要单独见她。 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,最终只有一个念头。大概,她的苟且偷生要结束了吧。 昭宁低着头,走上前矮身请安:“奴昭昭见过小姐。” 她的声音恭敬,平稳,是标准的婢女姿态。关璃看着她,想,为什么她都沦落成了最下贱的奴籍,还是长着这么一张娇柔勾人的祸水脸?为什么她竟然被带到了易征的身边,受他庇护? “昭宁,认不出我了吗?”关璃道,“从前我们渊源颇深,你都忘了?” 昭宁低声道:“……小姐认错人了。昭昭卑贱,不过苟且偷生罢了,如何敢与小姐有渊源过往。” 她想求关璃放她一马。 关璃喜欢她伏低做小的卑微姿态。 她冷笑:“卑贱?有易大将军护着,你哪里卑贱?说不定还在心里筹谋着怎么爬上主人家的床吧?” 昭宁觉得难堪。 关璃说得没错,她想过,如果将军想要,她想将自己献给他。 这样一个粗鄙耻辱的词说出来,像一记巴掌打在她脸上。 关璃倨傲地抬起下巴:“我说中了?你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。你觉得易征能看得上你这种爬床的贱婢吗?” 昭宁沉默。 “况且,你就算爬上了他的床,也永远是个放不到台面上的暖床丫头,就算怀孕,也就是去母留子的下场。你从前在都城,还见的少吗?” “所以,我劝你,早点离开易征。” “看在以前我们相识的情分上,我会送你去南边,在一个小庄子里安稳度过余生。” 昭宁看着她。 她的心突然静下来了。是了,关璃的目的是要她离开易征。理由显而易见,她威胁到她了。 “不可能。”她说。 关璃一怔:“你说什么?” “你说了这么多,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将军吗?但是,我不会走,”昭宁说,“将军也不会让我走。” 后面这一句,她努力让自己说得有底气。 “你……”关璃气结。 昭宁不想再听。她行了礼,转身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