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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节 (第3/3页)
的年轻內侍进入了崇智殿。在他进入大殿后,裴炎与其他宫人全都退下,整个佛殿之中,唯有你与那人相处良久。事后,你们说这位內侍精通佛理,是专门唤他来为你讲解经书的,可奇怪的是,其他人却都说在宫中从未见过此人。而且,在来去数次后,他也就此不再出现……” 金玉音躺在那里,紧紧攥着被褥,双目盯着床帐间悬垂的金银角坠。 “若不是这次东窗事发,娘娘是打算瞒天过海,用你与表哥沈睿的孩子来冒充为皇家后代吧?”江怀越顿了顿,又道,“娘娘真是胆大妄为,竟连外男都敢引入宫苑,还与其私通往来,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事情暴露,两人连带那孩子都会死无全尸?” 金玉音的唇边浮起一丝冷笑。“你现在可以尽情诬陷我了,是不是?我是见过一名內侍,他后来去了哪里,我又怎会知晓?还有我的孩子,出生不久就没了气息,却还被你如此侮辱……江怀越,你的心,还有半点人情吗?!” “诬陷?娘娘到现在还是如此自信?”他摇了摇头,“只要我将曾经见过那个陌生內侍的宫人们带到沈睿的尸首前,他们一经辨认确定,你与沈睿的私通行径,就是毋庸置疑,铁证如山。事已至此,你还要强横到几时?!” 刺骨的寒意直灌全身,金玉音的嘴唇都在发抖。 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尸首?”她死死抓住被褥,试图控制自己,然而身子却抖得厉害,“你把他杀了?!” “不,他是自尽的。”江怀越静默片刻,缓缓道,“为了救你一命,不给我们留下活口,他用匕首,刺进了自己的心脏。然而他没有算计到,就算他死了,只要尸体还在,我自然能让人前去辨认指证。” 金玉音紧紧咬着嘴唇,本就干裂的唇间渗出了带着咸味的血。 “贤妃娘娘。”他漠然道,“我劝你,还是不要再诡辩到底,说不定万岁还能念及旧情,给你个痛快。” 他说罢这话,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音,只是站立片刻后,才准备回去复命。才走到门口,却隐隐听到重重帘幔后,传来了低抑断续的声音。 江怀越停下脚步,回过头去。 起初,他以为是金玉音在低声饮泣,然而过了一会儿,他才清楚地确定,那忽高忽低,若断若续的,不是悲泣,而是一种听了就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。 寂静的内室中,金玉音笑得难以抑制,散乱的长发被冷汗濡湿于颈畔,幽深的眼眸里迸出了泪光。 江怀越没有再停留,他打开屋门大步而出,朝着满院惶恐不安的內侍宫女道:“看住她,在万岁下旨之前,不准她出任何状况。” 众人惊骇着跪了一地,他从人群中走过,头也不回地出了长乐宫。 * 江怀越缓缓步上乾清宫长阶的时候,天际已经泛出白光。 推开殿门,烛火扑簌而灭,唯有青烟仍在袅袅弥漫。 承景帝犹如无魂的纸人坐在空荡荡的宫室内,直至江怀越叩拜完毕,才阴郁着问:“怎么样了?” “贤妃生下一名不足月的女婴,因为婴孩太过虚弱,太医们全力救治不果,没能活下来……”江怀越道,“万岁可以召见太医,询问婴孩情况,据臣当时所闻,太医的意思是,孩子大概只有七个月大小,是被人强行催生出来的。” 承景帝只觉喉咙发堵,手脚发凉。 “还有,负责审讯的人刚才回报说,太液池那边有不少人招供,曾经见裴炎带着一名陌生內侍进入崇智殿,与贤妃单独相处。那个时间,应该是在贤妃搬去太液池不久。” 承景帝眼神沉郁,哑声道:“当时,她已经散布了怀孕的口风,而太医们也经过搭脉确定她确实有了身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