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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 (第6/6页)
赵斾之力行事,姜氏的仇才有希望得报。但形也,势也,大事大非下,就怕赵斾将来功成名就时,会不兑现对自己的承诺? ??赵斾会吗?赵斾是个怎样的人? ??姚姒不停的反问自己,可心底深处却是相信赵斾不会那样做。她在心里把和赵斾相关的所有事情回忆了一遍,明里暗里,这些日子实在是多得赵斾的帮助,自己才能数次化险为夷,若说赵斾为的是她手上秦王募私兵的证据而接近自己,这事虽是个开头,东西到手了,赵斾确实可以不用再理会她了。但后面赵斾却仍然数次出手相助,显然这个在铁血中成长起来的英气少年,内心中是有着他的骄傲的。 ??对,赵斾是可信任的,他模模糊糊间,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轻视的肯定,这个人不是坏人。 ??姚姒深呼了一口气,慢慢平静下来。自己不能因为看见了人性的丑陋而去臆想非非,她必须在心里先选择相信赵斾,后面的事情才能进行。 ??坐在一旁做针线的红樱朝姚姒睇了几眼,终究是没出声相劝,只是拿了件秋衣披到姚姒的肩头,便退到一旁继续做,不期然一双细长的手抽走了她手上的针线,连同她正在做的鞋面也一并拿走,扔到了针线篓里。 ??“姑娘,就只差几针了,就让奴婢把它做完吧!姑娘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,之前做下的鞋虽说都还能穿,但花色却不适合孝期里穿。”红樱柔声道。 ??“哪里就差这么会子功夫了!都说了多少次,夜里不许动针线。”姚姒的声音透着不容反驳的严厉。 ??这还是姑娘头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,红樱立起了身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。 ??姚姒暗暗叹了口气,上一世做了那么些年的绣娘,没日没夜的绣,这其中的辛苦她如何不知,才那么轻的年纪,双眼便视物模糊不清,若说自己遁入空门是万念俱灰下的无奈之举也不为过。如今重活一世,她不希望身边的人这般不爱惜自己。如今红樱这样的拼命,无非是怕委屈了她。从姚府避居到琉璃寺来,她和姚娡的衣饰鞋物等物件因不适合在孝期里用,是以全部都得重做,她身边也就红樱和绿蕉两个大丫头有跟来,余下都是粗使婆子,姑娘们的物件如何能让她们插手,是以红樱才会挑灯赶工。 ??“如今你们年纪轻不碍事,等到年纪大些的时候便知道厉害了,这夜里做针线活最是伤眼睛。”姚姒上前轻轻的拉住红樱的手,二人对坐在灯火下,姚姒放柔了声音道:“我知道你们心疼主子,也时刻怕委屈了主子去,只是我不是个娇惯的主,咱们既然从姚府出来了,便没想过再会回去。从前姚府里的规距咱们也得改改了。吃饱着暖便够,那些虚的名头咱不要,我和姐姐每天读些书,做做针线,学些行商治家之道,这日子不知要比在府里实在几多。” ??“姑娘心疼奴婢,奴婢知道!”红樱眼眶泛红。 ??“你是我身边的丫头,虽然跟着我的时间不长,但人和人之间实在是讲缘分,我心里直拿你当姐姐看,从今往后咱们只有自力更生,学些真本事,将来你们一个个都能干,可以独当一面,方不枉我拿你当姐姐看,往后莫再熬夜了。” ??红樱点了点头,便把针线篓收拾妥当,便劝姚姒尽早歇着。 ??姚姒点了点头,看着红樱弯腰铺被的身影,心里顿时有了决断。 ??过了七八日后,眼见着赵斾手臂上的伤好了许多,姚姒心中既拿定了主意,便用个小匣子把那正本的蓝皮账本装好,也不带人,自己一个人便去找赵斾。 ??屋里只有赵斾一个人在,小桌上摆了个残局,他一手执黑子正要落下,见得姚姒进来,英气的眉眼便染了些笑意,很是随和的让她坐到自己的对面,而那枚黑子恰恰的落在了她面前。 ??青橙端了杯茶上来,姚姒忙道:“多谢青橙姐姐!” ??青橙只微微一笑,便拿着托盘转身出去。姚姒揭起茶盖轻轻的啜了口,抬眼见屋里屋外没半个人影,心里略有了底,朝赵斾睃了眼,对面的人也朝她望过来,双目灿灿。 ??“赵公子!”她唤了他一声,声音不高不低,实在有别于平素的模样。 ??“听了这么久的赵公子,真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,我在家排行第五,我痴长你几岁,一声五哥还是当得的。”他淡声道。